战斗到黎明

　　■陈游峰 顾侃奕

　　深夜，淅淅沥沥的小雨透过郁郁葱葱的密林，滴落在陆军某部侦察分队官兵的肩头。

　　他们正头戴夜视仪、身着迷彩伪装衣在林间穿梭。他们的衣服与树叶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，急促的脚步激起阵阵水花。这次训练，他们的任务是渗透“敌”后，引导火力打击“敌”指挥所。

　　行至一处低洼地，二级上士、指挥员胡中奎慢下脚步，警惕地注视着周围。

　　“警戒！”随着一声令下，队员们四散开来，或匍匐，或半跪，依托地形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　　见警戒到位，胡中奎倚靠在一棵树旁，从口袋中掏出战术地图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思索起来。雨后道路泥泞，侦察分队的行动变得有些迟缓，如果按照预定路线和当前速度，可能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目标地域。

　　林间地势相对平坦，有一条20多米宽的河流横亘在官兵面前。在预定路线中，他们将徒步绕过河流，沿着山路从另一侧进入目标地域。

　　雨后山林，雾气渐起，温度也随之下降。呼吸着清冷的空气，胡中奎将队员们召集起来：“我们现在的进度比计划要慢，我决定临时修改路线，蹚过河流，节省时间。”队员们纷纷表示赞同。胡中奎用铅笔重新绘出路线，战术地图上，醒目的红色箭头横跨河流，直抵目标。

　　湍急的河流旁，突击手、下士纪明聪已固定好随身武器装备，腰间缠绕着牵引绳，绳子的另一侧被固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涉水过河。河水漫过双腿，一阵刺骨的寒意蔓延到全身。纪明聪感到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流失，于是他转换姿态，奋力向对岸游去。

　　浑身湿透的纪明聪一上岸，便立即将绳索牢牢固定。对岸负责警戒的官兵则使出浑身力气，将牵引绳拉直。

　　官兵顺着绳索挨个渡河，直到最后一名队员着岸落地，侦察分队又整装出发。

　　一只小鸟被队员的脚步惊起，鸟鸣声在林间回荡。通信员、列兵崔成龙努力调整着呼吸，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跨昼夜训练，因此有些体力不支。胡中奎安排他走在队伍的右前侧，防止掉队。

　　抬腕看了看时间，胡中奎发觉已是凌晨，比预定计划要快上半小时左右，路途已经过半。

　　就在这时，特情陡然而至。对讲机里传来指令：“前方林地有‘毒瘴’，迅速处置。”侦察分队官兵停下脚步，穿戴好防毒面具，检查完气密性后，开始在林间快速穿插。

　　崔成龙紧紧跟着胡中奎的脚步。突然，他踩到遍布青苔的石头，脚下一滑，摔倒在地。

　　胡中奎听到声响，立刻折返回来。崔成龙踉跄起身，拍拍身上的泥土，握紧武器回到队伍之中：“班长，我没事。”胡中奎将他身上的电台卸下，背到自己身上：“有不舒服的地方，要第一时间对我说。”

　　侦察分队继续向目标地域前进，特情接踵而至。官兵攀崖壁、过险隘。天色渐明，大家的体能消耗已接近极限，迷彩伪装衣早已被汗水浸透。

　　经历一夜艰难前行，官兵终于在清晨时分抵达目标地域。他们根据现地情况进行伪装潜伏，静候最佳行动时机。

　　晨曦微露，大地还在沉睡。丛林角落里，侦察分队官兵蓄势待发。

　　无人机升空，刚刚飞出不远，便遭到强电磁干扰。无人机手敏锐察觉到，目标地域可能有信号干扰设备正在作业，于是紧急迫降，向胡中奎汇报情况。

　　胡中奎立刻召集队员，重新进行作战部署。

　　“A点有两名‘敌人’经过，正在向B点靠近。”对讲机内，崔成龙传来信息。

　　“我吸引火力，你们一路从后翼包抄，另一路在正侧翼掩护。”胡中奎压低声音，沉着指挥，各队员立刻行动，在昏暗密林中对“敌”形成包围之势。

　　“行动！”胡中奎率先从林中跳出，吸引“敌人”注意力，随后官兵迅速出击，很快将两名“敌人”控制住。

　　经过一番调查，侦察分队得到重要情报，“敌”指挥所就在附近。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，胡中奎决定再度更改路线，从崖壁攀登，向“敌”防御薄弱处挺进。随着官兵靠近“敌”指挥所，一道高差10余米的陡崖出现在眼前。

　　队员王振银主动请缨设置绳索。崖壁上，他左手紧紧抠住岩缝，右脚顶住凸起的树桩，碎石不断从作战靴底落下。他动作灵活地翻上陡崖顶部，勘测起周围环境。确定没有“敌情”后，王振银顺利设置绳索，并向下发出信号，其他队员则借助绳索快速登上陡崖。

　　经过一番跋涉，官兵终于渗透至“敌”指挥所附近。他们迅速占领高处土丘架设火力，随时准备进行火力掩护。

　　胡中奎的瞄准镜内，崔成龙和王振银组成的侦察组正利用多种设备开展立体侦察。

　　很快，他们便将“敌”指挥所、警戒哨等目标数据传回指挥所。后方火力分队精准定位，呼啸的炮声撕开夜幕，炮火瞬间覆盖了目标地域。

　　天色渐明，对讲机内传来“在规定时间内成功歼灭‘敌’指挥所，迅速撤离”的指令。

　　侦察分队的队员们再度起身，消失在茂密丛林中。